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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国王的代价-p2
“那就是推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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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就连他自己，在看到那些战车的时候也难免情绪震荡。
“问题出在以国王为首，以分封领主制度为骨架，以土地和农奴为血肉的整个安苏体系上。
“我不认同埃德蒙和罗伦公爵的做法，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他们帮了我一个忙。
清凉的风吹了过来，风中有一些战场上的怪味，尤瑞尔伯爵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之前几天真是艰难——但好在那艰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琥珀坐在魔网终端机旁，一边翻动着打印出来的纸张一边浮现出古怪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三分满意和七分嘲讽。
塞西尔军团分出了一支卫队，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前往圣苏尼尔城外的磨坊镇废墟，而在他们抵达之前，威尔士已经抵达此地。
高文看了看周围环境：“没有想到我们第一次认真交谈会是在这种地方。”
威尔士身旁的贵族和骑士们略略骚动起来，但没有人产生更大的动静，维多利亚则只是静静地站在高文侧后方，即便她很清楚，在高文炮击乌鸦台地之后自己还站在对方身边意味着什么。
“我离开了白银堡，但我关注着这一切，”威尔士继续说道，“从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思考，思考到底是什么阻碍了王国向着更好的方向转变——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智慧之人么？但提丰施行新政之前，他们的学者和顾问并不比安苏多；是我们缺乏开明的贵族？但国王和每一个护国公爵都是改革派，贵族体系中支持改革的人也一直存在；我们缺钱？缺粮？缺时间？但事实上，安苏起步时和提丰开始改革时并没有相差太多。
尤瑞尔伯爵眯起眼睛，片刻之后，一种不安终于从他心底浮现出来。
威尔士面带微笑，静静地注视着高文。
“会面的地点在磨坊镇，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维多利亚结束了和柏德文公爵的魔法传讯，转头看向高文说道，“威尔士和内廷贵族们已经出发了。”
他这平静的态度甚至让维多利亚都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恐惧，后者忍不住说道：“您不担心那是个陷阱么？”
不管发生在乌鸦台地上的炮击背后到底真相如何，他们现在都必须按照国王的命令出城迎接塞西尔军团了。
“我们的新国王啊……”旁边的子爵轻笑着说道，然后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奇怪，那几只狮鹫怎么一直在这附近徘徊？”
“他们知道乌鸦台地上有贵族骑士团么？”威尔士平静地问道，“他们知道我在白银堡里下的命令么？”
“您知道么，在过去的将近一年里，圣灵平原和北境、西境地区一直在推行各种各样的改革，我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威尔士已经平静下来，慢慢说道，“新式的工厂，城镇管理，新的军队操典，甚至是新式学校，新的自由民制度……这一切都在挑战旧的秩序，但维多利亚和柏德文两位公爵却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推行它们，因为我们都相信，这些事物可以让安苏重新强大……”
“那我们究竟缺了什么？
现场的气氛微妙而紧张，一种难言的尴尬沉默笼罩着所有人，高文当然能感到这股特殊的气氛，但他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坦然走向眼前的安苏新王：“我们总算平安见面了，国王陛下——但这里的气氛似乎不是很好？”
“那就是推翻自己。”
“我的父王曾考虑过建立议会。
被战车护卫在中间的那辆魔导车打开了车门，高文从里面走了出来，紧接着出现的，还有身穿一袭白色长裙，面容冷漠疏离的北境女公爵维多利亚。
“因为我们可能需要澄清一个可怕的误会，”威尔士迎着高文的视线，并在对方开口之前，在旁边有别的贵族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我们需要谈谈，塞西尔公爵。”
“这是个陷阱——”
被战车护卫在中间的那辆魔导车打开了车门，高文从里面走了出来，紧接着出现的，还有身穿一袭白色长裙，面容冷漠疏离的北境女公爵维多利亚。
他想到了被国王处死的路克雷伯爵。
但在高文开口之前，他已经自己说出了答案。
高文看了看周围环境：“没有想到我们第一次认真交谈会是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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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他之外的人，那些站在城墙上，知道乌鸦台地上有什么的人，那些支持国王的贵族子弟，守城的将士，还有其他因为种种原因被威尔士留下来的人，他们全都带着震惊和恐惧注视着远方那恐怖的一幕。
“前任北境公爵推行过《王国宪法》。
国王的最后一句话侧面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些陷入惊愕恐惧中的内廷贵族意识到了真正的主动权到底在谁手里——而那些更聪明的，则突然从威尔士反常的态度中隐隐察觉了些许事实，嗅到了一个可怕的、发生在阳光下的血腥真相，在短暂的茫然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没有更多选择。
威尔士略有些愕然地看了高文一会，他怔了两秒钟，然后突然间大笑起来。
维多利亚错愕了一下，随后视线扫过了站在不远处的暗鸦。
“那就是推翻自己。”
“柏德文大公推行过新的商业政策。
“我不认同埃德蒙和罗伦公爵的做法，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他们帮了我一个忙。
尤瑞尔伯爵眯起眼睛，片刻之后，一种不安终于从他心底浮现出来。
“我们那一代，都是这样的人，”高文不自觉带入了高文?塞西尔的记忆，感叹着说道，“那么你呢，你又有什么决定。”
“我的父王曾考虑过建立议会。
“还真多啊……也真亏那个威尔士能在被这么一群人拖后腿的情况下把城守到今天……”
“您呢？您有考虑过假如这是一个陷阱，假如我只是想置您于不义境地而蛊惑您炮轰乌鸦台地，假如我只是想以此清除异己，守住王位的话，您考虑过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么？”
“他们知道乌鸦台地上有贵族骑士团么？”威尔士平静地问道，“他们知道我在白银堡里下的命令么？”
“还真多啊……也真亏那个威尔士能在被这么一群人拖后腿的情况下把城守到今天……”
当塞西尔人的装甲狮鹫从天空掠过时，尤瑞尔伯爵尚有闲情逸致观赏乌鸦台地的景色——这座曾经设有数座哨塔和一个小型堡垒的高地是圣苏尼尔的卫戍据点之一，但此刻已经被战火所毁，零落的残垣断壁间只能看到守军仓皇撤退之后留下的旗帜装备以及晶簇巨人四分五裂的尸体，崭新的旗帜此刻正飘扬在这些残破的废墟之间，带着一种奇妙的对比之美。
“陛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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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深处，一座被士兵严密把守的营房内，一台魔网终端机正嗡嗡运行着，与终端机相连的打印装置正不断吐出一张又一张的白纸，纸张上印着大量文字，以及一幅幅黑白的画面和细致的手绘徽记。
“在您复活之前，早在十几年间，甚至几十年间，我们就努力了很多次——当然，那时候我远离白银堡，严格来讲，是我的父王和几位护国公爵努力了很多次。
“陛下！”一名内廷贵族惊呼出声，“绝对不可！他们刚刚轰击了乌鸦台地，他们刚刚杀死了……”
“但外面的眼睛可不少，”高文说道，“我很好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里比白银堡干净一些，”威尔士笑着说道，“至少这里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这位新国王在废弃的小教堂中放声大笑，笑的毫无贵族风度，毫无遮掩拘束，甚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他前半辈子都从未开怀地大笑一次，全都积攒到今天一起笑了出来似的，直到几分钟后，这笑声才渐渐止息下来，他慢慢直起腰，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仍然残留着笑容：“对啊，对啊……您果然是这样的人……”
这座几乎仅剩下残垣断壁的废墟已经没有任何占领和修缮的必要，晶簇巨人的军团踏平了它，拆毁了它几乎所有的建筑和围墙，看上去似乎唯有彻底推平重建才是处理它最好的手段。
“那应该是塞西尔人的狮鹫，”尤瑞尔伯爵抬头看向天空，“他们是来和我们打招呼的么？”
“在您复活之前，早在十几年间，甚至几十年间，我们就努力了很多次——当然，那时候我远离白银堡，严格来讲，是我的父王和几位护国公爵努力了很多次。
“担心，所以我会带一个坦克营去——但我觉得多半用不上。威尔士是个聪明人，柏德文?法兰克林更是如此。”
……
威尔士身旁的贵族和骑士们略略骚动起来，但没有人产生更大的动静，维多利亚则只是静静地站在高文侧后方，即便她很清楚，在高文炮击乌鸦台地之后自己还站在对方身边意味着什么。
现场的气氛微妙而紧张，一种难言的尴尬沉默笼罩着所有人，高文当然能感到这股特殊的气氛，但他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坦然走向眼前的安苏新王：“我们总算平安见面了，国王陛下——但这里的气氛似乎不是很好？”
乌鸦台地笼罩在一片天崩地裂般的爆炸中，闪光不断，云雾腾空而起。
“没什么可考虑的，”高文注视着威尔士，“因为刀枪出政权。”
尤瑞尔伯爵眯起眼睛，片刻之后，一种不安终于从他心底浮现出来。
威尔士转头看了教堂紧闭的大门一眼，回过头继续说道：“但最后，几乎所有的改革都失败了……工厂变成了聚敛土地的新手段，军队操典几乎没有成效，新制度得不到推广，学校……学校压根就没建起来。唯一的变化是王都贵族分成了针锋相对的改革派和保守派，争吵不断，内耗不断……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兑现自己当初对高文的承诺。
威尔士转头看了教堂紧闭的大门一眼，回过头继续说道：“但最后，几乎所有的改革都失败了……工厂变成了聚敛土地的新手段，军队操典几乎没有成效，新制度得不到推广，学校……学校压根就没建起来。唯一的变化是王都贵族分成了针锋相对的改革派和保守派，争吵不断，内耗不断……
人群惊呼起来，城墙上一片混乱，有人飞奔向国王的方向，想要请求进一步的命令，威尔士却扬起手中长剑，加持着魔力的声音响彻城墙：“安静——内廷贵族，留守卫队，随我出城，去迎接塞西尔公爵。”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在看到那些战车的时候也难免情绪震荡。